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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

他看见我们了

京城,西郊,国家最高等级能源物理实验室。

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的铅块。

数十名头发花白,在国内物理学界跺跺脚都能引发地震的泰斗级专家,此刻正围着一个全封闭的超净工作台,面面相觑。

工作台中央,那枚被命名为“夸父之心”的能量核心,正静静悬浮在磁场中。

它完美,内敛,如同一件宇宙初开时诞生的艺术品。

也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。

“不行……完全无法解析!所有的探测波束进去,都如同泥牛入海!”

“它的能量回路……根本不符合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粒子物理模型!这……这是魔法吗?”

“我们甚至无法安全地提取出哪怕0.001%的能量进行分析!它的自锁禁制太完美了,任何强制性介入都会导致它进入绝对惰性状态!”

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院士,死死盯着屏幕上那片混沌的数据模型,最终脱力般地靠在椅背上,声音沙哑地吐出两个字:

“神迹。”

……

始作俑者本人,对此一无所知,也不甚关心。

此刻的苏星辰,正毫无形象地瘫在最高指挥中心招待室的沙发上,打着哈欠。

“秦老将军,我这几天连轴转,又直播又搓东西,精神损耗太大,得放松一下。”

秦烈将军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,他立刻站得笔直:“苏顾问,您有任何需求尽管提!上天入地,我们一定办到!”

苏星辰摆了摆手,一脸嫌弃:“没那么夸张。我就想出去随便溜达溜达,吃点路边摊,感受下人间烟火,找找下一个手办的灵感。”

“逛……逛街?吃路边摊?”

秦烈将军的眼角狠狠一抽。

他身后的几名特勤安保人员,更是瞬间绷紧了身体,表情仿佛听到了世界末日的消息。

让这位爷……这位比国库里所有黄金加起来都珍贵亿万倍的国之重器……去逛街?吃路边摊?

万一……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油渍溅到怎么办?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?万一……

秦烈脑门渗出冷汗,他斟酌着词句,艰难地开口:“苏顾问,安全第一。要不……我们把整条王府井大街给您清空了,再把所有路边摊老板,连人带车带食材,全部请到指挥中心来?”

苏星辰一个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。

“那跟坐牢有什么区别?放心,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谁敢动我?”他撇了撇嘴,“你们的人在暗处跟着就行了,别搞得跟什么敌后潜伏一样,影响我心情。”

最终,秦烈没能拗过他。

或者说,没人敢真的拗逆这位爷的“灵感之旅”。

半小时后,一个史无前例,代号为“寻龙”的最高级别安保行动,在京城最繁华的步行街区,无声无息地启动了。

……

夜幕初垂,华灯璀璨。

京城有名的美食街上,人声鼎沸,烟火气十足。

苏星辰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,双手插兜,像个最寻常的大学生,懒洋洋地在人群中穿行。

他左看看烤冷面,右瞧瞧铁板鱿鱼,眉头微皱,似乎在为什么是“人类最伟大的发明”而进行着严肃的哲学思辨。

而在普通人看不见的角落。

一对正在激烈争吵、女孩哭着要男友买包的情侣,他们的视线余光,从未离开过苏星辰周身三十米的范围。

街角那位低头扫地的环卫工,他扫把的每一次挥动,都在用特定的节奏,向周围的“同事”通报着苏星辰的实时位置。

一只停在路灯上梳理羽毛的鸽子,它的电子眼正以每秒六十帧的频率,将高清画面实时传输到五百米外的一辆移动指挥车内。

车内。

秦烈将军死死盯着数十个分屏画面,额头青筋暴跳。

“报告!目标正在接近‘老王记’臭豆腐摊位!三号小组,摊主老王的背景资料再确认一遍!他三代以内有没有海外关系?!”

“报告!目标购买了一串烤面筋!酱料已在三分钟前完成光谱分析,无任何异常成分!”

“注意!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离目标太近了!检查那个奶瓶!快!”

整个指挥车内,气氛紧张得如同核弹发射前的三秒倒计时。

而身为风暴中心的苏星辰,只是找了个路边的石凳坐下,慢悠悠地啃着手里的烤面筋。

“嗯……酱刷少了,面筋烤得有点老。”

他皱着眉,给出了专业的“食神”点评。

就在这时,他啃面筋的动作,忽然顿了一下。

他抬起头。

目光仿佛穿透了鼎沸的人声,越过了闪烁的霓虹,无视了数百米的物理距离,精准地落在了斜对面一栋商业大厦七楼的某个窗户上。

那是一间黑着灯的办公室。

在普通人眼中,它和这栋大楼里成百上千个窗户没有任何区别。

苏星辰的嘴角,向上扯动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。

那抹笑意,冰冷,又带着几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。

他收回目光,继续低头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专心致志地对付起手里的烤面筋。

只是,他用拿着面筋的右手,随意地朝着那个方向,隔空点了点。

动作轻描淡写,就像在跟一个看不见的老朋友打招呼。

……

商业大厦,七楼。

黑暗的办公室内,数名金发碧眼的男女,正围着一堆精密的电子设备。

屏幕上,正是苏星辰坐在石凳上吃东西的实时高清画面。

“上帝!目标确认!就是他!”

“情报绝对准确,他就是‘夸父之心’的创造者!”

“外勤组已经就位,准备在他返回时制造一次‘意外’接触,获取生物样本!”

幽灵压低声音,下达着指令。

忽然,屏幕上,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目标,毫无征兆地抬起了头。

他的眼睛,透过镜头,仿佛看穿了层层阻碍,直直地射进了这间黑暗的屋子里!

那一瞬间,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
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,心脏骤停!

领队男人的瞳孔,在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。

他看到了。

他清楚地看到,屏幕里的苏星辰,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。

然后,那个被他们视为最高优先级战略目标的男人,用那串廉价的烤面筋,对着他们的方向,轻轻地点了一下。

一个无声的,却又充满了极致轻蔑的动作。

滴答。

一滴冷汗,从领队男人的额角滑落,摔在控制台上,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,响若惊雷。

他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,浑身的血液都凉了。

一个年轻的分析员,嘴唇哆嗦着,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,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如坠冰窟的话。

“He… he sees us.”

“他……看见我们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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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他看见我们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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